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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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如此高調了三天後，就連學校的老師都知道林非最近不坐車，改騎摩托車了。
對此，老師們自然沒什麽意見，——他學習成績這麽好，他就是開飛機來上學那也行。
不過倒是有些學生蠢蠢欲動的起了效仿之心，一周後，一中的停車棚，就陸續出現了三五輛摩托車，各個酷炫，直把看車的大爺看得十分羨慕。
很快，三月就到了尾聲，三月的月考也如期而至。
季樂魚發揮的很穩定，依然是年級第二。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江景碩竟然在這次月考沖到了年級第四，並且只比年級第三的學委低了一分！
學委一口氣差點沒上來，覺得自己心臟都開始心悸了。
“沒事沒事，你有保送。”季樂魚難得的安慰了她一句。
他看著墻上的成績表，怎麽看怎麽覺得離譜，上學期江景碩還在三四十名徘徊，怎麽這學期就突然升了這麽多？
“總不能是他作弊了吧？”季樂魚回到座位後，偷偷和林非道，“那也不對啊，他們那考場要是能有讓他抄到前四的人，那他自己不也進前四了嗎？”
林非聽著他這大大咧咧毫無根據的猜測，平靜道，“他上學期沒認真考。”
“啊？”季樂魚驚訝。
“他成績很好。”林非一邊寫著卷子一邊回答他，“沒轉學之前，他一直是他們學校的前三。”
不然學校怎麽會讓他一轉學就直接來一班？
“而且他這個寒假請了家教。”
“啊？”季樂魚愈發驚訝，“你怎麽知道？”
“他自己說的。”
季樂魚：……
“你們倆還有小秘密啊。”
語氣那叫一個酸。
林非拿起自己的手機放到了他面前，意思明顯。
季樂魚也不客氣，直接解鎖看起了他和江景碩的聊天記錄。
兩人的聊天記錄說多也說，說少也少。
多的是江景碩，少的是林非。
江景碩：【啊啊啊啊啊為什麽我每次都在這種題上卡住啊，好幾次了，都是死在這種題上。】
林非：【多做。】
江景碩：【你不會遇到這種問題嗎？你就沒有那種專門克你的題型嗎？】
林非：【沒有。】
江景碩：【牛逼！不愧是你！】
江景碩：【我媽給我請了個家教，這家教還挺厲害，講得不錯，你等著我下學期月考驚呆你們所有人。】
林非：【哦。】
江景碩：【你這是什麽態度，你不相信？】
林非：【……】
江景碩：【怎麽還無語了呢，我的成績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來一中之前都是全校前三，我只是上學期沒好好學，不然我早都年級前五了。】
林非：【嗯。】
江景碩：【這還差不多，那我去寫卷子了，哎，你還別說，自從我上學期遇到你，發現你這麽一個牛人都要看書做題，我瞬間平衡多了，果然，人嘛，就得做題，天才也要做題。】
林非：【……】
江景碩：【走了走了，明天出來嗎？最近好久沒一起吃飯了。】
林非：【不。】
江景碩：【為什麽？你和季樂魚又有什麽事？】
林非：【他今天玩了一天游戲，明天要寫寒假作業。】
江景碩：【？？？所以你是覺得你一個人出來，他會不高興？】
林非：【……】
林非：【我根本沒想過單獨去見你。】
江景碩：【……我應該只是你的朋友，不是你的小三吧？】
林非：【………………你還是做題去吧。】
季樂魚哈哈大笑，很好，這個聊天記錄他很滿意。
他心情愉快的把手機還給了林非，覺得林非果然很愛他。
林非接過，順勢點開了家庭消息群。
裏面有幾條未讀的新消息，最上面的是季樂魚發的這次的月考成績排名，往後是林洛清和季嶼霄表揚的表情以及獎勵他們倆的紅包。
林非領了紅包，倒回去又看了一眼月考成績排名。
果然，他剛剛沒有看錯，施旗這次竟然考到了年級二十一。
林非飛速在腦海中回憶了一下他之前的名次——盡管他從來沒有專門記過，但是他的記憶力著實可怕，只稍是看過，就上會存儲於大腦之中，留有一定的印象。
他是在穩定進步的，林非突然發現，從分班考進來時的四十多名，到三十名多，到二十八，到現在的二十一。
“你去要一下施旗的試卷。”林非轉頭對季樂魚道，“還有他平時做的卷子。”
季樂魚：？？？！！！
“你說的是施旗？”
“嗯。”
“為什麽？”季樂魚不理解，“你怎麽就想起看他的卷子了？不對，他怎麽就值得你這麽費心了？還要看他平時的卷子！”
林非看著他一臉的不滿，無奈道，“他的成績一直在穩步上升。”
季樂魚：？？？
“所以呢？”
“他或許還有潛力。”
季樂魚：？？？
“我考第二你說湊合，他考二十一，你說他有潛力。你覺得這合適嗎？”
“這是事實。”林非淡聲道，“你考第二是因為你上課睡覺，下課玩游戲，除了老師和我給你布置的作業，你根本不會主動學習。”
“可他從四十多名進步到現在的二十一名，證明他一直在努力，並且小有成效，或許還有可進步的空間。”
季樂魚：……
“你怎麽突然對他這麽關心啊？”
林非聽著他這充滿著酸味的語氣，糾正他道，“我從不關心施旗。”
“那你這是……？”
“但我會關心你。”
季樂魚猝不及防聽到他這麽直白的一句表達，瞬間嘴角的弧度就揚了起來，心裏止不住的歡喜。
“哦。”他輕聲道。
說完，語氣清甜的補充了一句，“我知道。”
林非看著他，覺得他大概還是不知道。
施旗是季樂魚這麽多年陪伴他時間最長的朋友，也或許是唯一一個季樂魚勉強放在心上的朋友。
不是每個人都能和季樂魚維持著長時間的友情，而施旗卻意外做到了，這證明，至少在和季樂魚的相處中，施旗是十分聰明且敏銳的。
也證明，和他在一起，對季樂魚而言，是一件還算愉悅的事情。
林非很清楚自己性格的缺陷，也很清楚，他會在有些時候有些事情上沒法陪伴季樂魚——比如打游戲，比如各種稀奇古怪的運動，比如大學的社團活動。
所以，施旗的存在，有時候就變成了一種必需。
他是個正常人，對游戲玩樂充滿了興趣，同時他又性格溫和且熱情，習慣把自己放在長者的位置照顧季樂魚，習慣替季樂魚著想，所以他會陪著他一起打游戲，一起玩鬧，一起探索市面上新出的稀奇好玩的玩意兒。
如果可以，林非是希望施旗能和季樂魚一起上大學，一起工作，好讓季樂魚能和現在一樣，不管做什麽，都有人陪他。
只是之前施旗的成績對於H大而言太過遙遠，林非也自然不會要求對方為了季樂魚努力沖刺。
而現在，施旗的成績穩步前進，甚至有繼續前進的空間，林非也就再次動了這個念頭，說不定他能剛好運氣好的踩線進入H大呢？
“我希望施旗能和你上同一所大學。”他淡淡道。
季樂魚沒想到他會有這種想法，可很快他就明白了林非的意思。
這麽多年，施旗到底和他身邊的其他朋友是不一樣的，以至於他有時候找借口，都會拿施旗當借口。
他也好，林非也好，他們都很清楚，某種意義上，施旗算是他真正的朋友。
——林非不算，他們之間的關系，遠比朋友覆雜多了。
“可施旗不一定能考得上吧？”
“所以我才想看看他的卷子。”林非道。
季樂魚點頭，“那行吧，我去問他要一下。”
他站起身朝施旗的座位走去。
施旗正在寫補習班老師給他布置的作業，從上學期期末開始，他就報了補習班，開始做最後的沖刺，現在看來，付出還是有回報的，他這次都是二十一名了，下次說不定就能到十五名左右。
施旗正美滋滋的想著，就見季樂魚走到了他面前。
還沒等他問，他就開門見山道，“你這次月考卷子給我，還有你這段時間的卷子。”
施旗疑惑，“要這個幹嘛？”
他雖然這麽問，卻還是開始找自己的卷子，遞給季樂魚。
季樂魚接過，淡定看著。
施旗喝了口水，還沒咽下去，就聽到季樂魚沒什麽起伏的聲音，“看看你能不能上H大。”
施旗一口水直接嗆在了喉嚨裏，咳個不停。
季樂魚，“有這麽激動嗎？”
施旗表情微妙，“我媽都不敢夢這麽大的。”
“那現在你可以夢夢了。”
施旗搖頭，“我不敢，我不配。”
季樂魚：……
季樂魚覺得他可真沒鬥志。
他拿著施旗的卷子走了回去，遞給了林非，並且轉達道，“他覺得自己不可以。”
“事在人為，他可以先朝著這個方向努力，即使達不到，也能去比本來預想的更好的大學。”
季樂魚點了點頭，突然想起什麽的問他道，“等等，江景碩準備上哪個大學。”
林非：……他這個時候倒是想起這個問題了。
季樂魚試探道，“不會也是H大吧？”
“不然他請家教幹什麽？”
季樂魚：……他這也太心機了吧！！！
就這麽想黏著林非嗎？！！
他就不能獨立行走嗎？！
季樂魚氣得給施旗發微信道：【我不管，你從今天開始，努力為H大做準備！】
施旗：【[臣妾做不到啊.jpg]】
季樂魚：【江景碩都準備考H大，你不準備嗎？】
施旗：【他比我成績好[哭哭]】
季樂魚：【所以你更要努力啊！】
不然到時候他找誰支開江景碩啊，就沖這個，施旗也必須和他們在一所學校！
季樂魚：【加油！】
施旗：……就，很絕望。
林非沒用太長的時間，就差不多從試卷上看清了施旗的問題。
他拿筆寫了幾個習題集的名字，把便簽交給了季樂魚，“讓他先去買這些。”
“哦。”季樂魚接過。
“從這周開始，讓他一周給你交一篇英語作文和語文作文。”
“好。”
“順帶考一考他的英語單詞吧。”林非不解，怎麽會有人高三了，單詞還沒背熟呢。
季樂魚點頭，把這些事項挨個轉達給了施旗。
【你少不識擡舉啊，這都是我哥親口說的，我哥都願意浪費時間拯救你了，你趕快謝主隆恩就行了。】季樂魚飛速敲字。
施旗做夢也沒想到這事竟然還有林非參與。
他難以置信：【學神也覺得我能考上H大？】
季樂魚：【首先，你得努力。】
施旗立馬一改前態：【我努力！我肯定努力！我從今天起就是晚上不睡覺，也一定完成他的要求！】
季樂魚：【你這會兒又覺得自己行了？】
施旗心道，這你就不懂了。
他之前只以為這是季樂魚的想法，覺得季樂魚大概是出於友誼，想和他上同一所大學，所以他覺得不切實際。
可現在林非也這麽覺得！
林非是誰啊！
那簡直就是學生心裏的神！
從小到大，從小學到高中，他明顯和大家不在同一條賽道。
施旗自從初一那次學著林非買了一樣的書，卻看不懂，就開始崇拜他。
覺得他是比老師更厲害的存在。
而現在，林非給了他指導，覺得他可以沖擊一下H大，施旗瞬間仿佛被打了雞血，甚至萌生出一種自己或許真的可以的感覺！
【你等著吧，我一定努力和你上同一所大學。】
季樂魚點頭：【加油哦！】
施旗說到做到，當天下午就買了林非讓他買的題集，開始刷題。
之後的日子，施旗更是廢寢忘食，就差沒有頭懸梁錐刺股。
有時候季樂魚早上6點醒來，還能看到淩晨2點，施旗給他發微信：【你睡了嗎？我睡不著！！！我剛剛寫完一套卷子！！這次竟然有140分！！】
季樂魚：……這也太拼了吧。
人竟然可以如此努力的嗎？季樂魚覺得不可思議！
不僅如此，施旗還把課外活動全都戒了，籃球羽毛球乒乓球，桌游劇本殺密室逃脫，他都通通打入冷宮。
“不要和我說這些，要說就等高考完再說。”
季樂魚：……
“可我想玩劇本殺。”
“那你去找別人吧，我這邊還沒寫完學神布置的作業呢，我掛了。”
季樂魚：？？？？
問題是你學神也想玩啊！
季樂魚氣得不情不願的去找了其他人，哪曾想簡皓他們被施旗這學習風潮帶動的，竟然也不願意出來玩，只有江景碩優哉游哉的表示，“我可以，幾人局啊？”
季樂魚：“……三人。”
江景碩驚訝，“三個人怎麽玩？施旗他們呢。”
季樂魚無奈，“還能做什麽，高三生的任務就是學習。”
江景碩：……
最終，幾人也沒有成功劇本殺，繼續待在了家裏。
四月末的時候，一中的社會服務活動如期開展。
“咱們班這次分配到的任務是西六街，因為比較近，所以只占用半天時間，早上去社會服務，下午回學校上課，到時候大家記得拿好勞動工具，爭取早點幹完早點回來。”
學生們對於這一年一次的社會服務已經從最開始的驚訝變成了現在的習慣，拉長語調答應道：“好。”
江景碩到底是新轉來的，又不像宋薔那樣有重生的記憶，好奇的問自己的同桌道，“咱們學校的社會服務是做什麽？像電視裏看到的那樣去福利院或者敬老院嗎？這西六街的意思是福利院在西六街嗎？”
同桌一臉“你在想什麽的”表情，“當然不是，咱們學校的社會服務就是去學校所在的城區的某條街道，幫清潔工打掃衛生。”
江景碩：……啊這……這和他預想的也差太多了。
“已經很不錯了。”同桌感慨道，“高一的時候，我們回來還得寫作文呢，這次都不用寫，很好了好嗎？！”
江景碩：……那好像確實不錯。
當然，不需要寫作文的是他們，施旗還是需要的——這是林非讓季樂魚轉達的話。
施旗疑惑，“為什麽學神不直接和我說呢？”
季樂魚：？？？
季樂魚挑眉，“你這臉怎麽越來越大了。”
施旗：……很好，現在他明白了，是他的好兄弟不讓。
施旗看著自己的好兄弟，真心替他們班學神未來的女友擔心，就他這兄控的程度，他能接受自己的嫂子嗎？
等等……就他這除他外誰都不能和他哥多說一句話的態度，林非他，真的能有女朋友？
施旗摸了摸下巴，覺得這是個好問題。
季樂魚當然不知道施旗還敢狗膽包天的操心林非女朋友的事情，他正挑著勞動工具，準備和大部隊一起前往西六路。
他挑挑選選了半天，最後拿了兩把笤帚，走到了林非身邊，“咱倆還是掃地吧。”
“嗯。”林非沒有意見。
班裏的笤帚不多，沒一會兒就被搶完了。
沒搶到笤帚的也就只能拿起了盆和抹布——西六路的天橋和公交站牌比較多，因此學校還專門買了十幾塊抹布，方便分配。
一行人拿著笤帚、抹布、拖把、盆浩浩蕩蕩的上路了。
出於西六路距離學校就二十分鐘的步行路程的原因，學校並沒有包車。
學生們也難得放松，說著笑著一起往前走去。
季樂魚趁機檢查著施旗的單詞，施旗一時不妨，竟是當場沒答出來，江景碩笑嘻嘻的替他回答著，斜眼看他，“你不行啊。”
施旗：……就你行行了吧！
季樂魚一見他答不出來，立馬表示，“回去抄二十遍。”
他說完，有些得意。
從來都是林非和他說這話，沒想到他也有一天能和別人說這話，爽！
季樂魚轉頭看向林非，和他說起了悄悄話。
二十分鐘後，大家來的了西六路，開始工作。
負責西六路這片區域的清潔工早已經接到了通知，還有些不好意思。
“你們就挑簡單的弄，弄不了的我自己來。”
趙萱笑道，“沒事，讓他們勞動勞動吧。”
女生們去接了水，擺了抹布開始擦天橋的欄桿和公交站牌。
男生們也開始拖地掃地。
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展著。
季樂魚一邊掃著地一邊和林非低聲道，“等我們以後上大學了，就也得自己打掃衛生了。”
“嗯。”林非應道。
他說著，看了季樂魚一眼。
季樂魚自小出生在季家，又被父親叔叔寵愛，以至於一直到現在，他基本上都沒有怎麽真正的打掃過衛生。
他在家不用做家務，在學校值日中也就是掃掃地，甚至他們倆住的宿舍，他也只負責掃地。
林非還記得他們最開始小學的時候，學校沒有學生宿舍，他們就在附件的托管班午休。
那時候負責打掃衛生的是托管班的阿姨，以至於他們倆上初中，季樂魚看到宿舍的地臟了，還很疑惑的問他，“這裏的阿姨不拖地嗎？”
那時的林非看著他一臉天真的疑惑，覺得他屬實可愛。
於是他讓季樂魚坐在了椅子上，自己拖了地。
等上了大學，倒也可以這樣。
季樂魚不是什麽勤快的人，也生來就沒有做家務的意識，所以他可以幫他多做一些，畢竟，他也確實不需要學習這些。
“我那天還在想，如果只有四人間，那可以名義上讓學校把你、我、施旗還有……”季樂魚不情不願的吐出江景碩的名字，“這樣到時候我們出去住，班裏有個什麽事，他們也能及時通知我們。”
總歸熟人要比陌生人方便。
林非點頭，“嗯。”
“就不知道他們倆能不能考上。”季樂魚聳了聳肩，“我看施旗危險。”
“盡人事，知天命。”林非言簡意賅。
季樂魚湊近看他，“不過我還是想和你出去住。”
他滿眼笑意，“就算有兩個人的宿舍我也想出去住，宿舍的床太窄了，都不方便我翻身，而且宿舍肯定有要求，這不許那不許的，我們出去住就能想怎麽樣就怎麽樣了。”
林非看著他眼裏的憧憬，答應道，“好。”
季樂魚開心了，“真希望明天就高考。”
“那施旗肯定考不上。”林非理智道。
季樂魚聞言笑了起來，笑夠後，又靜靜的看著林非。
他是真的沒有猜道林非竟然會幫他想到這一步，連他的玩鬧都考慮了進去。
他明明是最冷漠不喜歡和人打交道的性格，卻因為他，主動關心指導起他的朋友。
季樂魚突然就希望如果施旗能考上的話，那最好江景碩也能考上。
這樣，當他和施旗打游戲的時候，林非那邊，也能有人陪他進行著他的興趣愛好。
他們性格不同，興趣不同，這是怎麽也無法改變的，所以，他也希望在自己無法照拂到的地方，能有人陪著林非一起往前走去。
季樂魚心情輕盈的低下頭，繼續掃地。
正打掃著，他突然聽到有人喊他。
季樂魚回頭，就見郝好端著水朝他這邊走來，“幫個忙，季樂魚。”
她彎著腰走到了季樂魚面前，“這水你幫我送去給周佳瑩她們。”
她揚了揚下巴，示意道，“就在前面，我肚子實在是疼的受不了了，得去衛生間一趟，拜托了。”
“好。”季樂魚接過她手裏的盆，“你去吧。”
郝好連聲道謝，捂著肚子轉身朝附件的衛生間跑去。
季樂魚把笤帚交給林非，自己端著盆往前走去。
周佳瑩他們正在擦公交站牌，見他來了，還有些意外。
季樂魚只得解釋道，“郝好說她肚子疼，正巧看到我，讓我幫她送過來。”
“謝謝。”周佳瑩笑道。
“還是你靠譜，剛剛我們還說讓尚雲陽幫忙看看郝好怎麽了，怎麽還不回來，結果他也沒影了。”
“是嗎？”季樂魚笑了笑，“可能我們的校霸同學遇到了其他麻煩吧。”
大家聞言，不禁笑了起來，調侃著這校霸果然不靠譜。
季樂魚也沒和她們多聊，送完水，就往回走去。
走到一半的時候，他看到不遠處有家便利店，便想過去買瓶水。
結果便利店還沒走到，就聽到靠近便利店的小巷傳來了男生尖銳的聲音。
“之前就說過，老子絕對不會放過你，怎麽樣，又被老子逮到了吧。”
“聽說你現在變成好學生了？和那什麽林非一個班？你不知道老子最討厭好學生，尤其是那種裝逼的好學生！”
“要麽這樣吧，你明天當著你們班學生的面把林非打一頓，老子就放過你，這條件劃算吧？”
季樂魚本已經向前的步伐瞬間停滯，默默向後倒去。
尚雲陽瞪著面前的人，猛地就朝對方襲去。
然而對方人多勢眾，他揍對方七八下，也免不了挨到對方的三四下。
突的，有人橫空踹了他一腳，直接把他踹了出去。
眼瞅著自己就要摔倒了，尚雲陽都做好了心理準備，卻感覺有人猛地拽住了他衛衣上的帽子，硬是把他提溜了起來——他沒被自己的仇家踹死，卻差點被自己的救命恩人勒死。
尚雲陽回頭看去，想看看是哪個缺心眼的救人竟然直接拽帽子，就不能扶他一把嗎？！
然後，他就看到季樂魚那張漂亮得過分的臉。
尚雲陽瞬間覺得拽帽子也沒什麽問題了，他喉嚨勒不勒也不是什麽大事了，現在的當務之急是，“這兒沒你事，你快走。”
——季樂魚從小到大都是好學生，長得好看，又性格溫和，哪遇到過這種事啊！萬一那群人一會兒動起手來把他打了，那他就罪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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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高調了三天後，就連學校的老師都知道林非最近不坐車，改騎摩托車了。
對此，老師們自然沒什麽意見，——他學習成績這麽好，他就是開飛機來上學那也行。
不過倒是有些學生蠢蠢欲動的起了效仿之心，一周後，一中的停車棚，就陸續出現了三五輛摩托車，各個酷炫，直把看車的大爺看得十分羨慕。
很快，三月就到了尾聲，三月的月考也如期而至。
季樂魚發揮的很穩定，依然是年級第二。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江景碩竟然在這次月考沖到了年級第四，並且只比年級第三的學委低了一分！
學委一口氣差點沒上來，覺得自己心臟都開始心悸了。
“沒事沒事，你有保送。”季樂魚難得的安慰了她一句。
他看著墻上的成績表，怎麽看怎麽覺得離譜，上學期江景碩還在三四十名徘徊，怎麽這學期就突然升了這麽多？
“總不能是他作弊了吧？”季樂魚回到座位後，偷偷和林非道，“那也不對啊，他們那考場要是能有讓他抄到前四的人，那他自己不也進前四了嗎？”
林非聽著他這大大咧咧毫無根據的猜測，平靜道，“他上學期沒認真考。”
“啊？”季樂魚驚訝。
“他成績很好。”林非一邊寫著卷子一邊回答他，“沒轉學之前，他一直是他們學校的前三。”
不然學校怎麽會讓他一轉學就直接來一班？
“而且他這個寒假請了家教。”
“啊？”季樂魚愈發驚訝，“你怎麽知道？”
“他自己說的。”
季樂魚：……
“你們倆還有小秘密啊。”
語氣那叫一個酸。
林非拿起自己的手機放到了他面前，意思明顯。
季樂魚也不客氣，直接解鎖看起了他和江景碩的聊天記錄。
兩人的聊天記錄說多也說，說少也少。
多的是江景碩，少的是林非。
江景碩：【啊啊啊啊啊為什麽我每次都在這種題上卡住啊，好幾次了，都是死在這種題上。】
林非：【多做。】
江景碩：【你不會遇到這種問題嗎？你就沒有那種專門克你的題型嗎？】
林非：【沒有。】
江景碩：【牛逼！不愧是你！】
江景碩：【我媽給我請了個家教，這家教還挺厲害，講得不錯，你等著我下學期月考驚呆你們所有人。】
林非：【哦。】
江景碩：【你這是什麽態度，你不相信？】
林非：【……】
江景碩：【怎麽還無語了呢，我的成績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來一中之前都是全校前三，我只是上學期沒好好學，不然我早都年級前五了。】
林非：【嗯。】
江景碩：【這還差不多，那我去寫卷子了，哎，你還別說，自從我上學期遇到你，發現你這麽一個牛人都要看書做題，我瞬間平衡多了，果然，人嘛，就得做題，天才也要做題。】
林非：【……】
江景碩：【走了走了，明天出來嗎？最近好久沒一起吃飯了。】
林非：【不。】
江景碩：【為什麽？你和季樂魚又有什麽事？】
林非：【他今天玩了一天游戲，明天要寫寒假作業。】
江景碩：【？？？所以你是覺得你一個人出來，他會不高興？】
林非：【……】
林非：【我根本沒想過單獨去見你。】
江景碩：【……我應該只是你的朋友，不是你的小三吧？】
林非：【………………你還是做題去吧。】
季樂魚哈哈大笑，很好，這個聊天記錄他很滿意。
他心情愉快的把手機還給了林非，覺得林非果然很愛他。
林非接過，順勢點開了家庭消息群。
裏面有幾條未讀的新消息，最上面的是季樂魚發的這次的月考成績排名，往後是林洛清和季嶼霄表揚的表情以及獎勵他們倆的紅包。
林非領了紅包，倒回去又看了一眼月考成績排名。
果然，他剛剛沒有看錯，施旗這次竟然考到了年級二十一。
林非飛速在腦海中回憶了一下他之前的名次——盡管他從來沒有專門記過，但是他的記憶力著實可怕，只稍是看過，就上會存儲於大腦之中，留有一定的印象。
他是在穩定進步的，林非突然發現，從分班考進來時的四十多名，到三十名多，到二十八，到現在的二十一。
“你去要一下施旗的試卷。”林非轉頭對季樂魚道，“還有他平時做的卷子。”
季樂魚：？？？！！！
“你說的是施旗？”
“嗯。”
“為什麽？”季樂魚不理解，“你怎麽就想起看他的卷子了？不對，他怎麽就值得你這麽費心了？還要看他平時的卷子！”
林非看著他一臉的不滿，無奈道，“他的成績一直在穩步上升。”
季樂魚：？？？
“所以呢？”
“他或許還有潛力。”
季樂魚：？？？
“我考第二你說湊合，他考二十一，你說他有潛力。你覺得這合適嗎？”
“這是事實。”林非淡聲道，“你考第二是因為你上課睡覺，下課玩游戲，除了老師和我給你布置的作業，你根本不會主動學習。”
“可他從四十多名進步到現在的二十一名，證明他一直在努力，並且小有成效，或許還有可進步的空間。”
季樂魚：……
“你怎麽突然對他這麽關心啊？”
林非聽著他這充滿著酸味的語氣，糾正他道，“我從不關心施旗。”
“那你這是……？”
“但我會關心你。”
季樂魚猝不及防聽到他這麽直白的一句表達，瞬間嘴角的弧度就揚了起來，心裏止不住的歡喜。
“哦。”他輕聲道。
說完，語氣清甜的補充了一句，“我知道。”
林非看著他，覺得他大概還是不知道。
施旗是季樂魚這麽多年陪伴他時間最長的朋友，也或許是唯一一個季樂魚勉強放在心上的朋友。
不是每個人都能和季樂魚維持著長時間的友情，而施旗卻意外做到了，這證明，至少在和季樂魚的相處中，施旗是十分聰明且敏銳的。
也證明，和他在一起，對季樂魚而言，是一件還算愉悅的事情。
林非很清楚自己性格的缺陷，也很清楚，他會在有些時候有些事情上沒法陪伴季樂魚——比如打游戲，比如各種稀奇古怪的運動，比如大學的社團活動。
所以，施旗的存在，有時候就變成了一種必需。
他是個正常人，對游戲玩樂充滿了興趣，同時他又性格溫和且熱情，習慣把自己放在長者的位置照顧季樂魚，習慣替季樂魚著想，所以他會陪著他一起打游戲，一起玩鬧，一起探索市面上新出的稀奇好玩的玩意兒。
如果可以，林非是希望施旗能和季樂魚一起上大學，一起工作，好讓季樂魚能和現在一樣，不管做什麽，都有人陪他。
只是之前施旗的成績對於H大而言太過遙遠，林非也自然不會要求對方為了季樂魚努力沖刺。
而現在，施旗的成績穩步前進，甚至有繼續前進的空間，林非也就再次動了這個念頭，說不定他能剛好運氣好的踩線進入H大呢？
“我希望施旗能和你上同一所大學。”他淡淡道。
季樂魚沒想到他會有這種想法，可很快他就明白了林非的意思。
這麽多年，施旗到底和他身邊的其他朋友是不一樣的，以至於他有時候找借口，都會拿施旗當借口。
他也好，林非也好，他們都很清楚，某種意義上，施旗算是他真正的朋友。
——林非不算，他們之間的關系，遠比朋友覆雜多了。
“可施旗不一定能考得上吧？”
“所以我才想看看他的卷子。”林非道。
季樂魚點頭，“那行吧，我去問他要一下。”
他站起身朝施旗的座位走去。
施旗正在寫補習班老師給他布置的作業，從上學期期末開始，他就報了補習班，開始做最後的沖刺，現在看來，付出還是有回報的，他這次都是二十一名了，下次說不定就能到十五名左右。
施旗正美滋滋的想著，就見季樂魚走到了他面前。
還沒等他問，他就開門見山道，“你這次月考卷子給我，還有你這段時間的卷子。”
施旗疑惑，“要這個幹嘛？”
他雖然這麽問，卻還是開始找自己的卷子，遞給季樂魚。
季樂魚接過，淡定看著。
施旗喝了口水，還沒咽下去，就聽到季樂魚沒什麽起伏的聲音，“看看你能不能上H大。”
施旗一口水直接嗆在了喉嚨裏，咳個不停。
季樂魚，“有這麽激動嗎？”
施旗表情微妙，“我媽都不敢夢這麽大的。”
“那現在你可以夢夢了。”
施旗搖頭，“我不敢，我不配。”
季樂魚：……
季樂魚覺得他可真沒鬥志。
他拿著施旗的卷子走了回去，遞給了林非，並且轉達道，“他覺得自己不可以。”
“事在人為，他可以先朝著這個方向努力，即使達不到，也能去比本來預想的更好的大學。”
季樂魚點了點頭，突然想起什麽的問他道，“等等，江景碩準備上哪個大學。”
林非：……他這個時候倒是想起這個問題了。
季樂魚試探道，“不會也是H大吧？”
“不然他請家教幹什麽？”
季樂魚：……他這也太心機了吧！！！
就這麽想黏著林非嗎？！！
他就不能獨立行走嗎？！
季樂魚氣得給施旗發微信道：【我不管，你從今天開始，努力為H大做準備！】
施旗：【[臣妾做不到啊.jpg]】
季樂魚：【江景碩都準備考H大，你不準備嗎？】
施旗：【他比我成績好[哭哭]】
季樂魚：【所以你更要努力啊！】
不然到時候他找誰支開江景碩啊，就沖這個，施旗也必須和他們在一所學校！
季樂魚：【加油！】
施旗：……就，很絕望。
林非沒用太長的時間，就差不多從試卷上看清了施旗的問題。
他拿筆寫了幾個習題集的名字，把便簽交給了季樂魚，“讓他先去買這些。”
“哦。”季樂魚接過。
“從這周開始，讓他一周給你交一篇英語作文和語文作文。”
“好。”
“順帶考一考他的英語單詞吧。”林非不解，怎麽會有人高三了，單詞還沒背熟呢。
季樂魚點頭，把這些事項挨個轉達給了施旗。
【你少不識擡舉啊，這都是我哥親口說的，我哥都願意浪費時間拯救你了，你趕快謝主隆恩就行了。】季樂魚飛速敲字。
施旗做夢也沒想到這事竟然還有林非參與。
他難以置信：【學神也覺得我能考上H大？】
季樂魚：【首先，你得努力。】
施旗立馬一改前態：【我努力！我肯定努力！我從今天起就是晚上不睡覺，也一定完成他的要求！】
季樂魚：【你這會兒又覺得自己行了？】
施旗心道，這你就不懂了。
他之前只以為這是季樂魚的想法，覺得季樂魚大概是出於友誼，想和他上同一所大學，所以他覺得不切實際。
可現在林非也這麽覺得！
林非是誰啊！
那簡直就是學生心裏的神！
從小到大，從小學到高中，他明顯和大家不在同一條賽道。
施旗自從初一那次學著林非買了一樣的書，卻看不懂，就開始崇拜他。
覺得他是比老師更厲害的存在。
而現在，林非給了他指導，覺得他可以沖擊一下H大，施旗瞬間仿佛被打了雞血，甚至萌生出一種自己或許真的可以的感覺！
【你等著吧，我一定努力和你上同一所大學。】
季樂魚點頭：【加油哦！】
施旗說到做到，當天下午就買了林非讓他買的題集，開始刷題。
之後的日子，施旗更是廢寢忘食，就差沒有頭懸梁錐刺股。
有時候季樂魚早上6點醒來，還能看到淩晨2點，施旗給他發微信：【你睡了嗎？我睡不著！！！我剛剛寫完一套卷子！！這次竟然有140分！！】
季樂魚：……這也太拼了吧。
人竟然可以如此努力的嗎？季樂魚覺得不可思議！
不僅如此，施旗還把課外活動全都戒了，籃球羽毛球乒乓球，桌游劇本殺密室逃脫，他都通通打入冷宮。
“不要和我說這些，要說就等高考完再說。”
季樂魚：……
“可我想玩劇本殺。”
“那你去找別人吧，我這邊還沒寫完學神布置的作業呢，我掛了。”
季樂魚：？？？？
問題是你學神也想玩啊！
季樂魚氣得不情不願的去找了其他人，哪曾想簡皓他們被施旗這學習風潮帶動的，竟然也不願意出來玩，只有江景碩優哉游哉的表示，“我可以，幾人局啊？”
季樂魚：“……三人。”
江景碩驚訝，“三個人怎麽玩？施旗他們呢。”
季樂魚無奈，“還能做什麽，高三生的任務就是學習。”
江景碩：……
最終，幾人也沒有成功劇本殺，繼續待在了家裏。
四月末的時候，一中的社會服務活動如期開展。
“咱們班這次分配到的任務是西六街，因為比較近，所以只占用半天時間，早上去社會服務，下午回學校上課，到時候大家記得拿好勞動工具，爭取早點幹完早點回來。”
學生們對於這一年一次的社會服務已經從最開始的驚訝變成了現在的習慣，拉長語調答應道：“好。”
江景碩到底是新轉來的，又不像宋薔那樣有重生的記憶，好奇的問自己的同桌道，“咱們學校的社會服務是做什麽？像電視裏看到的那樣去福利院或者敬老院嗎？這西六街的意思是福利院在西六街嗎？”
同桌一臉“你在想什麽的”表情，“當然不是，咱們學校的社會服務就是去學校所在的城區的某條街道，幫清潔工打掃衛生。”
江景碩：……啊這……這和他預想的也差太多了。
“已經很不錯了。”同桌感慨道，“高一的時候，我們回來還得寫作文呢，這次都不用寫，很好了好嗎？！”
江景碩：……那好像確實不錯。
當然，不需要寫作文的是他們，施旗還是需要的——這是林非讓季樂魚轉達的話。
施旗疑惑，“為什麽學神不直接和我說呢？”
季樂魚：？？？
季樂魚挑眉，“你這臉怎麽越來越大了。”
施旗：……很好，現在他明白了，是他的好兄弟不讓。
施旗看著自己的好兄弟，真心替他們班學神未來的女友擔心，就他這兄控的程度，他能接受自己的嫂子嗎？
等等……就他這除他外誰都不能和他哥多說一句話的態度，林非他，真的能有女朋友？
施旗摸了摸下巴，覺得這是個好問題。
季樂魚當然不知道施旗還敢狗膽包天的操心林非女朋友的事情，他正挑著勞動工具，準備和大部隊一起前往西六路。
他挑挑選選了半天，最後拿了兩把笤帚，走到了林非身邊，“咱倆還是掃地吧。”
“嗯。”林非沒有意見。
班裏的笤帚不多，沒一會兒就被搶完了。
沒搶到笤帚的也就只能拿起了盆和抹布——西六路的天橋和公交站牌比較多，因此學校還專門買了十幾塊抹布，方便分配。
一行人拿著笤帚、抹布、拖把、盆浩浩蕩蕩的上路了。
出於西六路距離學校就二十分鐘的步行路程的原因，學校並沒有包車。
學生們也難得放松，說著笑著一起往前走去。
季樂魚趁機檢查著施旗的單詞，施旗一時不妨，竟是當場沒答出來，江景碩笑嘻嘻的替他回答著，斜眼看他，“你不行啊。”
施旗：……就你行行了吧！
季樂魚一見他答不出來，立馬表示，“回去抄二十遍。”
他說完，有些得意。
從來都是林非和他說這話，沒想到他也有一天能和別人說這話，爽！
季樂魚轉頭看向林非，和他說起了悄悄話。
二十分鐘後，大家來的了西六路，開始工作。
負責西六路這片區域的清潔工早已經接到了通知，還有些不好意思。
“你們就挑簡單的弄，弄不了的我自己來。”
趙萱笑道，“沒事，讓他們勞動勞動吧。”
女生們去接了水，擺了抹布開始擦天橋的欄桿和公交站牌。
男生們也開始拖地掃地。
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展著。
季樂魚一邊掃著地一邊和林非低聲道，“等我們以後上大學了，就也得自己打掃衛生了。”
“嗯。”林非應道。
他說著，看了季樂魚一眼。
季樂魚自小出生在季家，又被父親叔叔寵愛，以至於一直到現在，他基本上都沒有怎麽真正的打掃過衛生。
他在家不用做家務，在學校值日中也就是掃掃地，甚至他們倆住的宿舍，他也只負責掃地。
林非還記得他們最開始小學的時候，學校沒有學生宿舍，他們就在附件的托管班午休。
那時候負責打掃衛生的是托管班的阿姨，以至於他們倆上初中，季樂魚看到宿舍的地臟了，還很疑惑的問他，“這裏的阿姨不拖地嗎？”
那時的林非看著他一臉天真的疑惑，覺得他屬實可愛。
於是他讓季樂魚坐在了椅子上，自己拖了地。
等上了大學，倒也可以這樣。
季樂魚不是什麽勤快的人，也生來就沒有做家務的意識，所以他可以幫他多做一些，畢竟，他也確實不需要學習這些。
“我那天還在想，如果只有四人間，那可以名義上讓學校把你、我、施旗還有……”季樂魚不情不願的吐出江景碩的名字，“這樣到時候我們出去住，班裏有個什麽事，他們也能及時通知我們。”
總歸熟人要比陌生人方便。
林非點頭，“嗯。”
“就不知道他們倆能不能考上。”季樂魚聳了聳肩，“我看施旗危險。”
“盡人事，知天命。”林非言簡意賅。
季樂魚湊近看他，“不過我還是想和你出去住。”
他滿眼笑意，“就算有兩個人的宿舍我也想出去住，宿舍的床太窄了，都不方便我翻身，而且宿舍肯定有要求，這不許那不許的，我們出去住就能想怎麽樣就怎麽樣了。”
林非看著他眼裏的憧憬，答應道，“好。”
季樂魚開心了，“真希望明天就高考。”
“那施旗肯定考不上。”林非理智道。
季樂魚聞言笑了起來，笑夠後，又靜靜的看著林非。
他是真的沒有猜道林非竟然會幫他想到這一步，連他的玩鬧都考慮了進去。
他明明是最冷漠不喜歡和人打交道的性格，卻因為他，主動關心指導起他的朋友。
季樂魚突然就希望如果施旗能考上的話，那最好江景碩也能考上。
這樣，當他和施旗打游戲的時候，林非那邊，也能有人陪他進行著他的興趣愛好。
他們性格不同，興趣不同，這是怎麽也無法改變的，所以，他也希望在自己無法照拂到的地方，能有人陪著林非一起往前走去。
季樂魚心情輕盈的低下頭，繼續掃地。
正打掃著，他突然聽到有人喊他。
季樂魚回頭，就見郝好端著水朝他這邊走來，“幫個忙，季樂魚。”
她彎著腰走到了季樂魚面前，“這水你幫我送去給周佳瑩她們。”
她揚了揚下巴，示意道，“就在前面，我肚子實在是疼的受不了了，得去衛生間一趟，拜托了。”
“好。”季樂魚接過她手裏的盆，“你去吧。”
郝好連聲道謝，捂著肚子轉身朝附件的衛生間跑去。
季樂魚把笤帚交給林非，自己端著盆往前走去。
周佳瑩他們正在擦公交站牌，見他來了，還有些意外。
季樂魚只得解釋道，“郝好說她肚子疼，正巧看到我，讓我幫她送過來。”
“謝謝。”周佳瑩笑道。
“還是你靠譜，剛剛我們還說讓尚雲陽幫忙看看郝好怎麽了，怎麽還不回來，結果他也沒影了。”
“是嗎？”季樂魚笑了笑，“可能我們的校霸同學遇到了其他麻煩吧。”
大家聞言，不禁笑了起來，調侃著這校霸果然不靠譜。
季樂魚也沒和她們多聊，送完水，就往回走去。
走到一半的時候，他看到不遠處有家便利店，便想過去買瓶水。
結果便利店還沒走到，就聽到靠近便利店的小巷傳來了男生尖銳的聲音。
“之前就說過，老子絕對不會放過你，怎麽樣，又被老子逮到了吧。”
“聽說你現在變成好學生了？和那什麽林非一個班？你不知道老子最討厭好學生，尤其是那種裝逼的好學生！”
“要麽這樣吧，你明天當著你們班學生的面把林非打一頓，老子就放過你，這條件劃算吧？”
季樂魚本已經向前的步伐瞬間停滯，默默向後倒去。
尚雲陽瞪著面前的人，猛地就朝對方襲去。
然而對方人多勢眾，他揍對方七八下，也免不了挨到對方的三四下。
突的，有人橫空踹了他一腳，直接把他踹了出去。
眼瞅著自己就要摔倒了，尚雲陽都做好了心理準備，卻感覺有人猛地拽住了他衛衣上的帽子，硬是把他提溜了起來——他沒被自己的仇家踹死，卻差點被自己的救命恩人勒死。
尚雲陽回頭看去，想看看是哪個缺心眼的救人竟然直接拽帽子，就不能扶他一把嗎？！
然後，他就看到季樂魚那張漂亮得過分的臉。
尚雲陽瞬間覺得拽帽子也沒什麽問題了，他喉嚨勒不勒也不是什麽大事了，現在的當務之急是，“這兒沒你事，你快走。”
——季樂魚從小到大都是好學生，長得好看，又性格溫和，哪遇到過這種事啊！萬一那群人一會兒動起手來把他打了，那他就罪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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